小花媽咪的天空

宿疾復發.來勢洶洶.很難招架.

所有症狀像是要中風.心臟緊縮.背.彷彿被抓一把.身體一陣一陣像更年期一般.冷冷熱熱痛苦莫名.要不是前陣子去過急診又像以前一樣數據無事.沮喪地回家.才敢拖著這樣的身體待在家.身心煎熬著.

早晨睜開眼就聽到各種鳥叫聲(因為聲音不同).想起剛搬來時的第一個早晨就像現在.幸福感滿溢.出門買早餐路樹蔥蔥大小鳥穿插其中來來往往上上下下.如何?幸福滿溢吧!抬頭看見醫院門口的各種新的擺設(帳篷).馬上疫情狀況在腦中轉一圈.隨即你看見魔鬼在四周張牙舞爪.這世界充滿反差.所有生物行走活動其中.在天堂地獄穿梭.我們搖擺掙扎其中.

雖然家人大部分都各自東西.但過去都只會讓我分別擔心.特色是擔心不完.這個病毒卻同時存在也就是擔心同時爆發.很難招架啊!

美國疫情爆發我像熱鍋上的螞蟻.因為不敢多說不敢多問怕對方焦慮.所以焦慮就留給自己.

今天又出去曬太陽.老先生看起來心情不錯.回到從前的笑瞇瞇.日頭很威啊!身心都受惠.還有那以為再也不能行走的腳真的可以用了.拿著新拐杖走來走去的那種心情.想常帶他去走走看他能恢復得如何.

老了.發現自己也變了.好像沒那麼豁達.總想著老先生孩子還加了孫子.大姊離開後.自己好像害怕再失去.或者說才發現無常的真面目.知道珍惜卻感覺想抓住.癡啊!不可以啊!在這接近死亡的當口.

那天在電梯裡遇見阿章哥.自己內心真是又驚又喜.起之於心發出於行.一聲:阿章哥.他微笑依舊.謙虛依舊.客氣依舊.所以我知道他不記得我了.有些失落.慢慢走到病房.

前天到服務台借輪椅.遇到就識.她的臉上滿是驚訝.但他沒認我也沒問我.就像這些日子裡我們所有的日常.

今年是我有史以來第一次從頭看到完.不為哪個星.是為所有參加的電視人員.前面那些獎項所有人都不認識.他們的工作也完全不瞭解.過去我都跳過去.今年我都看.發現幕後的人對這個獎好像更珍惜.而且今年幕前人員也總說幕後人員工作多(最早到最後走).待遇又不好.給很多的鼓勵.連我這局外人都感動.為幕前人員也為幕後人員.你們真棒. 

今年沒了一些所謂閃亮"大明星".國外的啦!到中國的啦!今年沒出現.讓我們看清楚我們台灣的演藝人員門.去年的謝盈萱沒得獎前.看過她演戲.但不知他的功力.今年頒獎真的不一樣.不知是他進步還是沒發現.還有一些新秀.真的不知他們的名.但看過他們演的戲.他們很棒.

主要的活動"看電視"最近被洗版.連續劇重播.重播.再重播.新聞都是某人.或罵某人.或比賽講粗話.都說藍綠惡鬪.但所謂白色或說第三勢力的表現更讓人搖頭.

覺得有些人"罵"都是多餘.說些別的吧!在這樣的亂世我們也順便看看人心.每次看十月圍城.以前流淚是為古人.現在流淚是為現在人.這個黨對得起前人嗎?那些前人值得嗎?!我小時候受的是國民黨時代的教育.對共產黨是厭惡恐懼等負面.今天居然比其他黨更親共.真讓人錯亂.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來台灣幹嘛.就早早跟老共相親相愛.何苦拖累這許多人.

早上朋友約見面.就為了拿歐咪阿給(他去俄國玩)給我.一盒甜到極致的點心.這該是所謂的"人情".我們聊了一個多小時關於他的房子.他從新整修.在大樓上.他花了很多錢.房子看起還很好.很大.他一一介紹每一個部分.然而.我們結束在我大姊最後單獨住時突然感到恐懼.怕自己死在屋子裡沒人知.我覺得很抱歉但我只能想到這個.

獨居的人這麼多.男的女的.沒有子嗣的或親子疏離的那樣的晚年如何.

去樹林的火車上.隔壁的先生正狼吞虎嚥的吃著晚餐吧!好像飯糰和魯味甚麼的.吃得很認真.很賣力.然後.仔細的把垃圾包好準備丟掉.接著拿出紙巾擦擦嘴.臉.手.一切就序.他放鬆地微躺著休息.我想一天的努力在此暫休息了.他看起來是一個通勤上班族.我看到的一切應該是大部分的人的日常.但卻感動著我.我們的日常不就是我們的生命嗎?一片一片的或一個一個的作為拼或湊成一幅畫或一個生命.平常我們都只是一推看起來不怎麼樣的拼圖片吧!

在醫院的大廳旁靠牆邊的椅子三張一排.入了大門居然只有那椅子.所有的酸甜苦辣在心中翻攪.只有那一刻的一切擴大到無邊無際而取代了一切.

我聽過一位太太.每日在一樓的椅子上端坐思想.然後上樓入了病房.或坐或站或悠走.時而思.時而想.時而輕撫床.

最近不知為何救護車特忙.住醫院邊的常景.尤其在冬天.尤其是晚上.本來我連救護車和消防車的聲音分不清.現在知道而且能分辨遠近.那天就非常近.心內把鄰居的阿公阿嬤想一遍.城市冷漠卻又都知道彼此.特別短短巷子可熱絡.尤其是早上一路早安特別溫馨.

國內特熱鬧.雖說是兩黨的家務事.卻也擾擾攘攘.不過感觸頗多.老派政治人物不論如何也要保住好形象.雖說被批偽善.於是有了一批我稱為粗魯的人.說話直接.粗暴...電視說這叫真.真叫人心驚肉跳.

喪後.和老二見面喝咖啡交文件.說著說著當然的話題就是往事.那段日子和彼此想的都不一樣.那一段空白他長年在國外拚經濟.而我們這三姊妹在台灣經歷恐怖的事情.經過對談自己才發現我們三姊妹事後這麼長的日子我們從沒再提起這事.坦白說這發現讓我驚訝.這是於我是痛的.痛得超過我自己的想像.

所有的敘述彷彿一支畫筆勾畫著一幕幕的畫面.從母親生病住院往生.在診所裡到馬偕到最後的榮總.被通知母親的往生.那種痛.照顧父親.被打趕出家.不.是逃出家門.父親往生家人不願付錢甚至追打女兒們.不願處理後事.痛痛痛.其實.還有恨.怒.在這次之前我只有覺得怒恨.這次我看到的是痛.痛到不能呼吸.我聽到自己大叫著:我才不會去他家.我不願面對他們不想看到他們.

凌晨四點手機響起.有些驚恐但不意外.於是匆匆到了醫院.我告別!我念佛!幾年了.我覺得我比以前會念.比以前稱得住.比以前心平穩.偶而有事離開也都能接住而持續.一直到結束.我請大家和他告別.沒人說得出口.孩子們只是哭.大人們可有趣了.大家都沒哭卻都若有所思.是不捨?還是懺悔.兄長在我念佛時靜靜的站著好一段時間.我想當有生命結束時各自都會看自己的人生錄影帶吧!看著眼前的景象和當時的心情一定有很大的不同.(菩薩畏因.眾生畏果)

一個沒結婚的女子.永生孤獨嘛!?他沒有婆家可去.娘家不能去.我們把牌位放在葬儀社.把他帶到木柵山上讓他成為樹的一部分.可以鳥瞰台北.所有的儀式都順利如同他的為人.

我有一個使用多年的部落格剛發現要停了.只剩明天.我多年的心血.一陣慌亂.雖處置但也不知後果如何(畢竟電腦能力不怎樣).我是念舊的人除了慌亂也不捨.四月.不應該是離別的日子啊!!

那一夜大姊披著散亂的頭髮來到我家.訝異的問:你怎麼沒打電話.又怎麼來的.真把我嚇壞.

在沙發上.他把裝藥的袋子全倒出來.茫然地翻找著.喃喃的說著.我驚訝的眼沒稍停.這真是我姊嗎?不停說著雜亂的語句.

年來過了.我們吃了火鍋.孩子們準備的.很溫馨.雖然我從沒想過卻發生.覺得感恩.接著又吃了佛跳牆.大家都吃得很高興.最快樂的應該是小孫子.跟阿公阿嬤玩得很瘋.第一次玩牌他知道要認真數數才能玩.所以她數了.還有了大數小數的概念.還和遠在美國的姊姊大姑講電話.一幅幅溫馨畫面很久不見.總之除了感恩還是感恩.

今天是初二.電視說不可睡午覺.因感冒而昏昏欲睡的我掙扎著.撐到下午燃香念經.以為會昏沉但還好.不知何因整個巷弄非常安靜.妨彿山上的道場.感恩!感恩!

終於把勞基法結束.吵吵鬧鬧來到現在,真的安靜了.

不料,前些日子謝金河先生說:計程車司機說:每天開16小時沒喊過勞,會過勞的都是上pob的.....又引起一陣討論.其實,在日常中就滿常聽到這種論調,或說:薪水,工時很計較,但對工作很要求.不做這,不做那.這所以很多老闆就退休了.勞,資唇齒相依,彼此缺少對方都無法生存.也許有人會說我可以出走,沒錯,但現在兩方都能出走,所以留下來的,兩方也都有它的共同性吧!那何必要彼此為難呢!

最近社會一片祥和中帶著吵嚷，祥和是因為沒啥大事，吵嚷是話很多很吵。

老百姓是成熟進步了，對大部分光怪陸離的事的話，總平靜以對。就拿被罵的老榮民的態度就知大部的民眾對社會的平靜平安的一種期待和態度。

從各種媒體宣傳著:台灣將走進老人國度,有很多人談政策,也都討論了國有老人怎麼辦?!但最深刻的是:政府規這樣,但預算經費還在找.我就知道皮繃緊點.

這其實不是我要說的,我要說的是怎麼發現自己已歸類為老人.這是我的經歷.

想不到一個月沒到這裡,蔡老的病打亂了生活,心情也加減受影響,只覺手腳被綑綁在屋子裡,如籠中鳥,也更驚覺兩個生命可以如此緊密,雖然無關愛或不愛.也許是這些讓我更相信或更確定那生生世世的牽扯與糾葛,像那隻活了一百萬次的貓,牠的輪迴終止在尋得真愛,那我呢?!